男人不识SEX5,上遍色站也枉然

    内容简介


    脑洞来自某新闻,不过本文主体与真实事件半毛钱关系没有,纯属yy


    赵一航(钱诚)×钱雪, 年龄差八岁。姐姐从小成绩优异,对弟弟非常宠爱,直到姐姐十三岁时发现母亲和一个陌生男人有染,弟弟是那个男人的儿子,她开始怨恨生母和弟弟,并在父亲的帮助下写千字长信检举母亲的情夫,使其名誉尽毁,轰动一时。在此之后父母离婚,母亲带着弟弟跟随情夫去了外地,而姐姐一直和父亲一起生活。
    故事开始于两人成年后预谋已久的重逢,正直聪明的姐姐和腹黑病娇弟弟之间针锋相对相爱相杀的较量。
    会he的,肉跟剧情走,可能不那么多,有的话会标注。
    随缘更新,喜欢的话先收藏,指不定多会儿就更了。

    第一章 小秘书
    钱雪终于敲完了最后一行数字,她长舒一口气。已经十二点半了,她从十点半就开始盘算中午该吃什么了,想了这么久早都饥肠辘辘了。
    好久没有临幸写字楼出门左拐第三家毛血旺了,今天去吃那个好了。看了一眼摊在桌上的报表,钱雪思索到底是现在收拾呢还是吃完回来再收拾呢,只是愣了五秒钟的神,蔡总已经踩着她登登作响的高跟鞋嘭地推门进了她的办公室:“钱会!你看我给你找了个秘书!”
    钱雪吓了一跳。
    蔡总身后跟着一个高挑清瘦的小伙子,看着年纪不大,背着个学生才用的黑色背包,微微地缩着肩低着头,好像有点局促不安,蔡总说完话后他才抬头正视钱雪,腼腆一笑:“钱会好,我叫赵一航。”
    钱雪突然想起蔡总之前跟她说过秘书的事,只得苦笑:“我以为你是和我说着玩的,怎么还真给我招了个秘书啊,看着还是个年纪不大的小男生,我照顾他还是他照顾我?”
    孩子急了:“我二十一了,端茶倒水收拾跑腿我什么都会。”
    钱雪有点惊讶:“二十一?你大学毕业了吗?会计师资格证考了吗?”
    “刚毕业,小学跳过一级,就比大部分毕业生小一岁了。本科是学社会学的,会计资格证正打算考,而且——招聘公告上没说需要证书。”
    钱雪刚想开口接着问,蔡总过来揽住她的肩说,“行了行了咱们先去吃饭,边吃边聊好吧?小赵,咱们一起吃个饭?”
    赵一航有点不好意思地摇头:“我吃过之后才来的。”
    钱雪皱眉:“蔡总,你怎么和人家约的中午十二半点报道,不让人家上午来。”她是故意这么说的,其实她心里清楚蔡总肯定是让他今天随时过来,这孩子也实诚,都不知道早点来还能给领导留个好印象。
    果不其然,赵一航显得更局促了,连连摆手:“不是的钱会,不是蔡总让我这个点来的,我早上身体不太舒服就……”
    蔡总打断了赵一航:“哎呀你跟我们一块去饭店,我请客。不想吃的话你就在我们旁边坐着,和你这位顶头上司聊聊天。”
    他们三人坐了一个四人桌,蔡总和赵一航坐在一边,而钱雪坐在赵一航的正对面。说是了解情况,但是大部分时候都是蔡总在絮絮叨叨地讲赵一航的情况,赵一航只是低头默默地吸着果汁。
    一顿饭下来钱雪get到了蔡总的意思。简单来说赵一航家不在本地,不过他在这里上的大学,本科期间的成绩单非常漂亮。秘书不需要那么专业的会计知识,他肯报名当个小秘书已经是屈才了。最后的最后,会计事务所男人少,赵一航又是个高挑白净清秀斯文的小男生,所以蔡总这个年纪的女人母性泛滥,一下就看中他了。
    好吧,钱雪得承认蔡总说的有道理,这个男生应该有能力把工作做好,更何况确实还挺养眼,暂时留着吧。
    更何况……
    钱雪对赵一航说:“你和大家一样每天八点来打卡就行了,别迟到啊。给你的工作可能会比较多,但不会太难,这个你放心。你不是想考证吗,有不会的问题可以问我,我手头没事就给你讲讲。”
    蔡总附和着:“就是一航,有不会的问题记得问钱会,她可厉害了,是咱们事务所唯二的注册会计师,咳咳,另一个就是我,不过我当年分可没她高。咱们公司最重要的客户可都是交给钱会负责的,只要你想,肯定能学不少东西。”
    赵一航听了这话倒也没有表现得很激动,他只是礼貌地笑着回答:“谢谢钱会,以后麻烦你了。”
    “你就不要钱会钱会的叫我了,”钱雪微笑着,意味深长地看着赵一航,“你年纪还这么小,问我叫姐姐吧。”
    “啊?”赵一航愣了一下,似是在脑子里迅速反应了一下钱雪的意思,然后小心翼翼地问她:“那,事务所其他人都问你叫姐姐吗?”
    蔡总赶忙出来打圆场:“行了钱会,之前也不看你这么逗新人,别把人家孩子吓到了。”她又对赵一航说:“一航,单位里比她小的员工都叫她钱雪姐,你也这么叫就行了。”
    赵一航拼命点头。
    饭局结束回到公司后,公司里其他年轻人都围着赵一航这个新来的问东问西,还拉着他参观整个事务所,叽叽喳喳好不热闹。钱雪心累地叹息,还是年轻好啊,这么有活力,她已经闹不动了。
    看着年轻人们嬉闹,一边坐着喝花茶的蔡总忍不住问钱雪:“钱会啊,你到底几个意思?”
    钱雪不解:“什么几个意思?”
    蔡总一副“你就装吧的表情”问她:“事务所来新人你总是挺热情的,可你对人家赵一航冷冷淡淡的,冷冷淡淡就算了,还让人家叫你姐姐,你是不是精分啊?还是看上人家了所以脑袋当机了?”
    “什么呀蔡总,”钱雪有些疲累地揉了揉太阳穴,“一来我觉得他算是个冗员了,如果他考不下会计师证的话,想着过段时间还是委婉地请他走吧,二来,我觉得他长得有点像我弟。”
    “像你弟?”蔡总满脸不相信,“你弟五岁的时候你们不就分开了吗,这都能看出来?”
    钱雪掏出手机打开相册,一直往下翻,终于翻到了一张照片拿给蔡总看,那是她用手机对着老照片拍的,所以不是特别清楚。合照里男孩骑着木马张着嘴开心地笑着,后面站着的小女孩是钱雪,她把手搭在小男孩的肩上,也是一脸幸福的笑容。
    蔡总皱眉盯着看了一会儿说:“你弟还挺可爱的。你不说的话我一点都不觉得他像赵一航,你现在说了,那我觉得还有那么——两分像吧。哎不对,其实也不像。”
    钱雪也不再和蔡总这个脸盲多说了,她关掉手机,看不出什么悲喜地回到自己办公室,轻轻关上门。

    第二章 身份
    赵一航的表现出乎意料地好。他耳听六路眼观八方,钱雪的杯子没水了他就赶紧续水,还没到饭点就会提前问钱雪想吃什么去给她买,让他整理文件也毫不含糊。他脾气很好也很勤快,总帮公司里其他人捎饭拿快递,而且本来事务所里是大家轮流打扫卫生的,他来了以后把打扫卫生的活全包了。
    蔡总简直不能再高兴了,她招了怎样的一个田螺少年啊。
    钱雪也觉得赵一航这孩子表现得不错,不过她心下有很多疑虑,只能慢慢找机会了解。
    她问过蔡总赵一航入职的时候有没有出示身份证,蔡总挑眉:“有啊。”
    其实身份证还是有可能造假的,不过蔡总接下来的话否定了这种猜测。赵一航还提交过盖着学校公章的成绩单和毕业证书,而且现在不比当年了,公司和赵一航签了合同后往学校发送了劳动合同和调档函,他在学校的人事档案已经转到了公司,身份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你都干这么久了,总不会以为咱们是个黑公司招人都没有手续的吧。”蔡总知道钱雪为什么问她赵一航的事,末了她和钱雪说:“你也别太疑心了。不是我说你,你弟又不是失踪了,你真想找你弟有的是办法,把信息往网上一发所有网民都会帮忙的,现在这社会了,除非他在深山老林里,不然不可能找不到。你又不找光知道瞎猜,有意义吗?”
    钱雪低垂着眼眸:“我不想让网友知道我家的隐私,而且我也不知道我到底要不要找我弟弟,他现在是什么人,想不想见我,我都不知道。而且如果再联系上我弟,我会不会又和他们一家纠缠起来脱不了身,惹得一身腥,也不好说。”
    蔡总啧啧:“怕别人知道你的家事?哎呦你已经不是当年的你喽。当年你怎么说的来着,家丑不可外扬的观念会导致对违法违纪行为的纵容,是对公义和道德的践踏之类的。”
    “呵,我自己都不记得我说过什么了,菜籽你记得可真清楚。这不一样的,当时是为了公道,可如今我没有任何理由去网上说这件事,说了还有可能打扰到我的正常生活,而且我也没有当时那么恨我妈了,想给她留点体面,曝光的话有点太绝了。至于我弟,等以后不忙了我会自己查,到时候我会去一趟榆城,也不一定要见他,知道他在做什么就好。”
    “等你不忙了?哎那恐怕是……”蔡总没有说下去,可钱雪知道,她不忙恐怕得等到她傍上大款,或者等她爸死了。
    蔡总和钱雪是大学同学兼闺蜜。会计事务所只有两间独立的办公室,一间是蔡总的,另一间就是钱雪的。蔡总还没开事务所的时候钱雪就答应她会过来,事务所开起来后她是入职的第一个员工,而且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公司没钱招第二个。钱雪和蔡总一起度过了最艰难的初创期把事务所撑了起来,可谓是劳苦功高,所以她虽说是员工,实际上算是事务所的二把手,因此才能享受到独立办公室。
    因此也能在工作七年后得了一个秘书,还真就像个老板一样了。
    赵一航在事务所简直不要太受欢迎了,他在事务所年纪最小,长得也好脾气也好,又乖乖的软软的很好欺负的样子,入职才两个星期就被女同事表白了。虽然钱雪没看到当时的情况,不过后来吃饭的时候事务所其他小姑娘告诉她,当时赵一航吓得都结巴了。
    宋会匝吧嘴学着赵一航当时的样子:“惜惜惜媛姐,不对成成成会我我我我我挣得钱还没你多呢。”
    饭桌上的同事都笑了,包括钱雪,这小男孩太有意思了。大家都追问宋会“然后呢?”
    “然后啊,成会太坏了,她说‘我知道啊姐姐养你‘,小赵又惊了,憋到最后他蹦了两句‘我和你还不熟呢’还有‘我妈不让我在外地找女朋友’。”
    大家都笑喷了。妈不同意都搬出来了,按他这个聊法怎么找对象。
    回到办公室后一整个下午赵一航都看着钱雪欲言又止的,终于熬到了下班时间大部分人都走了,赵一航才跟她开口:“钱雪姐你都听说了吧。其实不关我妈的事,我才刚刚认识成会哪能喜欢她呢,又怕说的太直了她面子上挂不住,想委婉点才那么说的。”
    “哦是这样啊,”钱雪也起了逗他的心思,问他:“那你为什么要特意告诉我呢?”
    “我我我钱雪姐你是我上司啊,而且我之后想了想,我这么一说大家肯定都觉得我妈宝了。”
    钱雪无奈:“你就不能跟她说她虽然很优秀但是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吗?这挺委婉的。”
    “我这么想了,可是我觉得不行。我这么一说她肯定就会问我喜欢什么类型的,我如果说我喜欢成熟漂亮聪明能干的,那她万一问我她是不是幼稚长得丑不聪明还不能干,我该怎么回答?就算她没这么反问我,万一以后真的有成熟漂亮聪明能干的女人找我,我还想拒绝就不能用这个理由了。”
    没想到赵一航回答成会的时候脑子里想了这么多东西,怪不得憋半天才说了两句话。钱雪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赵一航不高兴:“钱雪姐这好笑吗,我说的难道没有道理吗?”
    钱雪忍着笑:“不不不非常有道理,我也觉得刚认识不久哪来什么喜不喜欢的。不过你小心点,你那个答法也是注孤生,现在谁不知道你听你妈妈的话。话说——”
    钱雪突然意识到这是个好契机,“话说你妈到底是不是个很严厉的人啊?现在很多人家里都是妈妈最厉害,孩子和爸爸都听妈妈的。”
    赵一航摇头,想到家人他的眼神变得溢满幸福:“我妈可温柔了,我爸要更严肃一些,我们一家都听他的。不过我爸经常出差,他不在的时候我和我妈都听我哥的,他总是特别有主意,虽然现在留在泰城我自由了不少,可我总是想他们。”
    “哦,那可真好……”钱雪听后有些许失落,不同人的家庭境况真是千差万别,有人家门不幸,也就会有人家境殷实,幸福和睦。
    赵一航要出门时,钱雪突然叫住他:“对了,这周末我不打算加班了,你周末也就别来了。你要是打算回家看看的话这两天赶快买票,虽说现在疫情没过票不算紧张,可早些买还是保险。”
    “谢谢钱雪姐!不过我听他们说你几乎每个周六日都加班,这周是不是太累了,还是有麻烦事要解决?有没有我能帮的到你的地方?”
    “不是,我有一个七年没见面的老同学这周末要回来,要是这次不去见的话下次见面不知道还得再过几年了,所以我得好好准备一下。”
    “原来是这样,”听说钱雪不是有麻烦赵一航舒了口气,“钱雪姐,我们学校门口有一家精品店里的东西特别好看,我们学校的女生都喜欢在那里买工艺品,你要不要去那里挑个礼物给同学带去?你要是没空的话我可以过去给你拍张照,你从里面选……”
    钱雪苦笑着打断他:“不用了,我要见的是个男的。”
    “啊?”

    第三章 竹马
    赵一航显得特别惊讶,而且钱雪觉得他的脸色似乎有些许的难看,不过这个想法转瞬即逝。他踟蹰着想问钱雪关于这个男同学的问题,可是钱雪没给他机会,嘴上说着“走吧”,然后起身飞快地掠过他朝门口走去。
    “钱雪姐是不是喜欢他呀。”
    钱雪没想到赵一航居然真的问出口了,她的脚停在门边,回头报之以戏谑的笑容:“什么呀,我们只是关系还算可以的普通同学,你别到处瞎说挡了我的桃花。”
    钱雪状若坦荡地走出办公室,实际她有一些的心虚,不想再让人追问。
    她要见的男同学叫邢凯睿。邢凯睿在她心里一直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她也很难说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
    初高中时的钱雪一直都沉默寡言,也从不交朋友。她对周围的人都还不错,有人找她问题她也会耐心解答。不过她在同学们心里是个高冷学霸,觉得她根本无心社交,开始有什么活动同学们总会问她要不要一起,她经常会回以“去的话就写不完作业了”或者“咱们未成年人还是不要去ktv吧”这种扫兴的理由拒绝掉,所以久而久之同学们去玩也不会带她了。钱雪非常明白她的同学人都不错,但是她不爱说不爱笑,一到课间就睡觉,让大家觉得不那么好亲近。
    所以虽说邢凯睿也算不得钱雪的朋友,但是作为在初中和钱雪坐了三年同桌的人,他反倒算是和钱雪最亲近的同学了。他长的好看脑子又机灵,在班里总像只皮猴一样上蹿下跳,他经常和钱雪找话聊,钱雪对他爱答不理的。他问的最多的就是“你怎么总不笑呢”,可是钱雪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她就是觉得没什么好笑的。
    钱雪不爱理他的原因很简单,他不好好学习。
    邢凯睿如果哪次不写作业又撒谎骗老师了,钱雪会话里有话地挖苦他,他只是不好意思地笑着挠挠头,也不生气;钱雪有时课间还没睡着的时候,会听到邢凯睿压低声音呵斥旁边打闹的同学:“吵什么吵!没看到我同桌睡了吗!”
    有那么一次她进教室时看到邢凯睿拿着一个演算纸做成的大纸球抛着玩,她义正辞严地接过那个球说班主任不让在教室里玩这些,这时邢凯睿身边的两个同学面面相觑道:“钱雪,邢凯睿刚才说了,这个球是他招亲用的绣球。”钱雪有那么一瞬间的尴尬,但她面上毫无波澜地说了一句“无聊”,然后把纸球扔进了垃圾桶。
    还有一天,邢凯睿执意要把一块双合成的老婆饼送给他,她不断推辞,最后邢凯睿说:“你就算帮我个忙收下吧。我那哥们聂强想抢走我这块老婆饼送给他正在追的女生,我实在觉得与其让这块老婆饼到了外人手上,还不如给你,你和我多熟啊。”
    钱雪收下了那块老婆饼。她不是觉得邢凯睿说的多么有道理,但她就是不想拒绝了。那是她第一次吃老婆饼,她从此爱上了这个牌子的老婆饼,经常早饭的时候在双合成的早点摊买一个。
    邢凯睿初中的成绩在班里一直吊车尾,高中勉强留在了本校高中的普通班,钱雪则考到了高中部的火箭班。高中部的班型分为三类,普通班,实验班和火箭班,火箭班是最优秀的班,只有两个,文理科各一个。
    因为他俩的班级不在一栋楼,高中时他们俩的交集越来越少了,不过碰面了两人依然会打个招呼,钱雪很期待能偶遇到邢凯睿,可是这样的机会不多,她被繁重的课业压得几乎喘不过来气。
    高一下半学期期末的时候,钱雪刚推着自行车从车棚走出去没几步,就听到邢凯睿在她身后叫她,钱雪怀疑他是特意在车棚边等她的。
    “我爸给我报了泰大附中的借读,下学期开始我就不在这里念了,咱们是老同学,想着你还不知道,正好看到你了就来和你说一声。”
    泰大附中是全泰城最好的高中,借读要花不少钱,比在他们高中部的普通班自是会好不少。
    钱雪根本没想到邢凯睿会去别的学校借读,这样她连和邢凯睿偶遇的机会也没有了,她虽惊讶,但依然冷冷淡淡地对他说:“哦,既然有这个机会,那你就好好在泰大附中读书吧。”
    “嗨我可能就是这样了……不过既然要走了,我姑且就说点好听的话,你还能舒服点。咳咳,你放心,我肯定好好学。”
    “你呀。”钱雪颇有些无奈地笑了。
    “哎呦,你笑了。”邢凯睿也笑了,他的笑容就像阳光一样耀眼,“对了,这个送给你。”
    邢凯睿把一个东西塞到钱雪手上,然后飞快地跑到几米开外,生怕钱雪把东西还给他,他向钱雪招着手:“再见!”然后他向学校大门跑了出去,消失在钱雪的视野中。
    邢凯睿给她的是一块双合成的老婆饼。上次送她的是椰蓉味的,这次是原味的。
    有关邢凯睿的回忆,似乎就没有不美好的。
    钱雪当时清楚地意识到,她难过极了。因为她总觉得和邢凯睿“不熟”,而且她是个非常死板又守规矩的人,为了和男生们避嫌,她从来没有留过男生的联系方式,她没有必要,也没有理由去要邢凯睿家里的座机号码,更不会打给他。
    如果说钱雪除了难过还有什么情绪的话,那就是有些害怕和后悔,她害怕未来再也没机会联系到邢凯睿了,后悔邢凯睿对她那么好,她却没有对邢凯睿更好一些。
    她不是很确定她这些伤心失落的情绪是因为她心里早把邢凯睿当成好朋友了,还是年少的她绝对不会承认的其他什么原因。
    后来钱雪考上了北京的大学,读到大三时微信才开始普及,她初中的班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收集了班里同学的信息拉了一个微信群,这才让钱雪和邢凯睿又有了联系。邢凯睿居然也在北京,不过他当时已经不上学了正在北京找工作,一番波折后钱雪在大四时才和邢凯睿又见了一面。
    当时的钱雪已经变得开朗健谈,甚至可以说有些圆滑,不再是那个不爱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同学相处的高冷女生了,而邢凯睿没有中学时那么清秀漂亮了,他的五官有了棱角,也已经收了性子,比中学时沉稳客气多了。
    钱雪觉得他似乎没有中学时那么好了,但是感觉这种东西也说不清楚。
    她请邢凯睿在学校食堂吃了一顿饭,两人那顿饭吃的很愉快,从天南聊到海北,回顾往事,谈论未来的理想。不过两人像有某种默契一样都没问对方有没有谈恋爱。钱雪总担心她表现得有点过于兴奋了,问东问西的让邢凯睿不太自在,不过后来她知道自己多想了,因为邢凯睿在微信上和她说以后一定要回请她一顿饭。
    可是钱雪毕业后回到了泰城,而邢凯睿一直在北京闯荡,两人的时间很难凑到一起。她虽然一直惦记着和邢凯睿有约,但是因为自己说过毕业后要忙工作忙家里的事还要考注册会计师,所以没空约饭,等哪天她考上注会了再约,她请他吃饭都没问题。邢凯睿就没再主动联系过钱雪,钱雪又觉得自己不能上赶着问他怎么还不请她吃饭,约饭的事就无限耽搁了。
    一拖两拖,到第五年的时候钱雪考上了注会,她当时正好要去北京出差就联系了邢凯睿,他正好也有空,两人已经约好了时间,没想到临时又有了变动钱雪去不成北京了,他们的饭局就又往后拖。
    今年是第七年,邢凯睿和钱雪说他会回泰城过春节,两人终于又敲定了一次时间,可是因为疫情的原因邢凯睿没有回泰城,所以饭局又拖到了夏天,现在他们俩终于能见面了。
    钱雪有时也无奈,哪怕是作为朋友,她和邢凯睿也缺少点缘分吧。
    他们俩从来都没有进一步的关系,钱雪觉得她和邢凯睿不会有结果,所以她连开始都不愿意开始,或许,邢凯睿也是这么想的。
    可她心里一直想着邢凯睿,甚至经常梦到他,这让她感到非常恐慌,或许她需要做一个了结。
    她明白,其实邢凯睿可能没那么好。他不笨,相反他很聪明,可是他懒懒散散不努力,也没有好的文凭,这样不爱努力的性子在事业上也成不了大气候,只能在底层的泥里摸爬滚打。她完全不了解成年后的邢凯睿有着怎样的交际圈子,他们俩或许有着完全不同的朋友,有着根本不一样的目标和三观,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不可能在一起走下去。
    而且虽然邢凯睿中学时对她很好,但他可能对任何人都是这样好。可钱雪的世界里基本上只有同桌一个人,他像一团跳动的火苗那样鲜活,所以她把邢凯睿的好刻在了心里,他对她是与众不同的。
    可是,她心里放着的一直是中学时意气风发阳光恣意的少年,她大四见邢凯睿时他的眼神已经没有了从前的光彩,他于她已经是个完全不了解的陌生人,她根本不应该执着于一个并没有那么优秀,也并不熟悉的人。
    钱雪能把这一切的一切都想明白,可她就是还想再见邢凯睿一面,而且一直有个问题萦绕着她,她非常想知道答案。
    不管答案为何,她想要一个结果,不想有始无终。

    第四章 后会无期
    到了周末,钱雪在穿着打扮上费了不少心思。如果是和闺蜜逛街的话她会没有一点心理负担地画上浓妆,穿上张扬的裙子,戴上夸张的饰品出门。可是见男人顾虑就多了,她会担心穿着太随意了显得根本不重视,又怕打扮太精心了让男人觉得她对他有意思。
    虽然理智不断告诉自己邢凯睿不是多么要紧的人不用想这么多,可是感性却让她把衣服妆面发型配饰考虑了个遍。
    她原本发尾就是烫卷的,头发没过多处理,只是扎了一个低马尾;妆面费了点心思,除了没用口红眼线眼影之外,其他该用的化妆品都用在了脸上,包括高光和修容粉,这样会让她比素颜的时候好看但是又显得妆非常淡。最后她戴了一对非常低调的银制玫瑰耳钉,穿上浅绿色衬衣和到小腿的墨绿色中长裙,换了一双米色中跟单鞋。她本来五官底子就好,皮肤也白净,这样一来她觉得自己打扮得低调优雅又不刻意。
    一切妥当后她什么事都没心思干,就那么耗时间耗到晚上六点钟前去赴约。
    钱雪到饭店门口时一眼就看到了邢凯睿。他穿着一件短袖衬衫和一条黑色西装裤,正靠在墙边吸烟,似乎在出神地想事情,并没有注意到钱雪的到来。在离他四五米远的地方,钱雪有些不太确定地叫了他一声“邢凯睿?”
    男人这才抬起头看她,两人注视着对方会心一笑,几乎同时开口:
    “好久不见。”
    两人太久没见面了,其实也没什么共同话题,只能像上次一样谈一谈中学时候的事,还有自己的近况,一顿饭吃下来也没有冷场,反倒是越来越放松。
    饭局接近尾声的时候,钱雪一边给两人的杯子续着茶水,一边打趣地问他:“我记得你初中的时候女生缘不错,光我知道的就有一个女生给你送过一个纸折的桃心,拆开里面写了‘我喜欢你',你想把桃心还给那个女生,可是拆开了你也叠不回去,我又不愿意帮你复原,最后你把人家那片满怀情意的红纸扔了,把人小姑娘伤得啊。不知道你转学之后还是不是这么有人缘了?”
    谈及中学时的逸事,邢凯睿笑着说:“当时大家都是小孩子不懂事,亏你还能记得。”
    “也是,那时候跟闹着玩一样。那你现在找到女朋友没有啊?”
    这才是钱雪真正想问的问题。
    邢凯睿淡淡地笑着看着钱雪,他沉默了几秒钟才缓缓吐出两个字:
    “有了。”
    钱雪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但她的心似乎还是像突然被石头倾轧,有些沉闷和下坠的感觉,不过这种感觉没有那么强烈,她依然很好地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尽量夸张地表现出惊讶和困惑:“那你女朋友就愿意让你单独去见女同学吗?”
    怕这么说让邢凯睿尴尬,钱雪特意加了一句:“抱歉,我到现在还没谈过恋爱,确实不太明白情侣之间是怎么相处的。”
    这下轮到邢凯睿惊讶了:“你和我老同学这么久没见了,我女朋友会理解的。倒是你,怎么到现在还没谈过恋爱吗?”
    这时钱雪已经放下了茶壶端坐回自己的座位,她苦涩地笑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啊,有时候我也会认真地想这个问题,想来想去无外乎三种可能,一是我碰不到一个优秀到让我觉得熠熠生光的男人,所以我动不了心;”
    邢凯睿点头:“没错,你这么优秀,标准肯定会很高。”
    “二是我工作太忙交际圈子又小,碰到的男人少之又少,找不到目标;”
    邢凯睿依旧是点了点头,不过却不是敷衍,他在认真地听钱雪讲话。
    “三的话,”钱雪的目光对上邢凯睿的,她认真又平静地说:“也可能是我心里一直放不下一个人。”
    邢凯睿沉默了。钱雪也没再说话,整个包厢的空气都仿佛凝滞,沉闷到让人窒息。
    邢凯睿神色复杂,眸色变得幽暗深沉,又似乎有些忧伤。钱雪想起她当年很喜欢这双干净又狡黠的眼睛,如今哪怕失去了少年的纯粹和灵动,这依然是一双漂亮的眼睛。
    最终邢凯睿轻轻说了一句:“你说的,是我。”不是疑问的语气,而是笃定的陈述句。
    钱雪点头。
    这时钱雪觉得心上压着的石头轻了不少。
    “邢凯睿,我一下子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总之,我没有丝毫冒犯你或者打扰你的意思。”钱雪的双手手指互相绞在一起,“其实我长这么大没遇到过多么喜欢的人,只能说在我认识的为数不多的男人里,虽然都不算很喜欢,可是你就算这里面我最喜欢的了。”钱雪不想让邢凯睿别把这事看的太严重,所以尽量说得轻描淡写。
    她其实应该什么都不要告诉邢凯睿,而且默默地把这一丝丝情愫压在心里,尤其是在邢凯睿说他已经有女朋友了之后。可是这样她难熬了,她被存在着邢凯睿的梦折磨着,苦守着这个秘密不敢告诉任何人。她不敢告诉她爸爸,因为在她爸爸眼里邢凯睿就是个小混混,她根本不期望和他有什么结果,也就不愿意说出来让她爸爸担心;她也不敢告诉蔡总,因为按她的性格一定极力撺掇钱雪不管不顾地去追邢凯睿,任何困难她给钱雪善后云云;她更不敢和中学同学透露一个字,因为她们都认识邢凯睿,可能会迅速传开一发不可收拾。
    她太过压抑,需要一个倾诉的窗口。当然,告诉邢凯睿同样也有很大的风险。她和邢凯睿几乎十几年都没有太多交集,她根本不知道他是个好人还是坏人,会不会把她的感情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去宣扬,又会不会有什么让她困扰的举动。可是把事情告诉邢凯睿和他说清楚,才是解决她心病最根本的药方。
    “我初中的时候完全没什么想法,上了高中后我们班的男生不到十个,大学我们班也就六个男生,这些男生啊都太奇葩了,我感觉他们一个个又油腻心里计较又多,我实在是没眼看。高中的时候我和一个男同学坐过几个月同桌,根本处不来,后来我想了想,和你坐同桌的时候没什么不愉快,应该是因为你总是让着我。反正一对比,你的形象立马高大起来了,就忍不住会想起你。”
    钱雪一股脑地把自己想说的话往出倒:“可是咱们俩太不合适,我也挺遗憾的。你看你要在北京闯荡,可我想留在泰城,我不想因为男朋友改变我的人生规划。我是个死读书的人,肯定有很多同学虽然成绩不如我,却会在其他方面发展出一番事业,他们都会比我优秀得多。就比如你,你的餐馆刚刚起步,未来一定就成为行业龙头,要多风光有多风光。可是我得养家,需要稳定的收入,做不到陪着我的伴侣从零开始打拼。要是以后你飞黄腾达了,我也不后悔当初怎么没抓住你,毕竟,我是个风险厌恶者,我害怕冒险,所以不敢把注压在你身上,那种赚钱不多但是有铁饭碗的知识分子可能更适合我。虽然我的人生可能会在各种条条框框下变得很无趣,可我宁愿这么选。”
    邢凯睿双手交叠轻掩着嘴,垂头沉默着,最后他抬起头,有些憔悴地笑着:“钱雪,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这也算了了我一桩心事。说实话,我心里明白我根本配不上你,不管是能力,还是品行。你在很多地方根本一点都没变,可是我早就不是当初的我了。如果你知道我平日的为人处事,可能会看不起我。”
    钱雪点头:“嗯,我猜到了。”
    “什么?”
    “没有,我的意思是我有想过。因为我根本不知道你是什么生活状态,说不定你每天换床伴,有时候还一次好几个呢?大学时候约饭那次,你本来提议说看电影我不是婉拒了吗。我当时想说不定,只是说不定啊,你一面上交了好几个女朋友,一面上又约我这个多年没见的女同学看电影,根本就是居心不良想和我搞暧昧;再比如现在,说不定你没和你女朋友打招呼,或者撒了谎然后才来见我,还告诉我你女朋友都知道,就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反正是我的话,假如我男朋友瞒着我去和女同学吃饭,我一定会生气的。”
    邢凯睿听后大笑:“我收回刚才说你没怎么变这句话,你看看你都说了些什么虎狼之词,你原来才不会这样。行了学霸你别分析了,没你说得那么严重。”
    钱雪原本其实还有想问的话,但是天都聊到这份上了,她心中多年的郁结已经消了不少,也就不必问出来那个问题,让邢凯睿为难了。
    两人吃完饭后有说有笑,寒暄着出了餐馆,邢凯睿提议开车送钱雪回家,钱雪婉拒。他只得苦笑:“你就是信不过我。”
    “不是的,我是真的不想麻烦你了。而且咱们以后……应该不会再见面了吧?”
    邢凯睿幽深的眸子盯着钱雪,随即牵出一丝笑容:“是啊,饭我也回请了,也没什么再见面的理由了。不过如果你需要帮忙,我还是会尽力帮你的,只要你开口。”
    他们都不在一个城市,钱雪恐怕没有能用的到邢凯睿的地方,可她依然真诚地向邢凯睿说:“谢谢你,你要是有困难也可以告诉我,说不定我就能帮到你。”
    “哦对了钱雪,我也有话和你说,希望你也不要太在意。”邢凯睿在打开车门前和钱雪说了两件事。
    “你注会刚考过的时候说你要来北京,我说我正巧有空可以见你。其实我那时不在北京而在江苏,你说你要来我才买了机票赶回了北京,可是刚回到北京你就说你来不了了。”
    钱雪有些诧异,她没想到中间还有这段曲折,可她如今除了说“对不起”,什么也做不了。
    邢凯睿摇头:“不是你的错,是我骗你说我当时也在北京。还有,初中时我扔掉别的女生送给我的折纸红心,是因为我当时有喜欢的人。我喜欢的那个女生聪明漂亮,成绩优异,本来她就不愿意多看我两眼,我怕她误会我,当然得把别的女生送我的东西扔了。”
    钱雪愣了,直到邢凯睿进入驾驶位关上车门她才回过神,和他道别。车扬长而去看不到踪影后,她才走到一个角落缓缓蹲下身,低声抽泣。
    她没问出口的话是,你有没有喜欢过我。现在邢凯睿把答案给她了。
    她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好伤心的,可她就是想哭,眼泪根本停不下来。一直以来她的神经都崩得太紧了,把一切都发泄出来后她觉得很疲惫,却也很舒畅。她今天,应该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赵一航打过来的。她不想让赵一航听到她的哭腔,所以她任由手机一直地响,响了好久才停下。
    钱雪刚刚松了一口气,没想到赵一航的第二通电话紧接着又打了进来了。钱雪心里骂这个臭弟弟真不会挑时候,可她又不想挂掉电话平白让他担心,所以只能尽力调整自己的呼吸,接起了电话。

    第五章 钓鱼执法
    钱雪努力地压抑哭腔平复音调:“喂一航,你有什么事?”
    钱雪突然意识到她叫同事基本从来不叫全名,连赵一航这样还不太熟的也是。可是她一直端着中学时的架子问邢凯睿叫全名,也是有意思。
    “钱雪姐,你是不是哭了?你没事吧?”
    钱雪避开他的问题:“你到底有什么事?”说完后钱雪才觉得她态度可能没那么好。
    手机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说:“钱雪姐我记得你家在新合小区吧,你之前不是说要送我一本会计实务吗,我刚巧路过新合小区,现在就在小区门口,能不能麻烦你把书送出来?”
    钱雪答:“我现在不在家,你先回去吧,等周一我把书带给你,行吗?”
    “这样啊,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如果马上能来的话我等你一下也可以。”
    钱雪要翻白眼了,她今天这种状态怎么见同事,所以只好回答:“还得个把小时吧,你不用等了。”
    “那好……”
    钱雪挂掉电话长舒一口气。
    不过四站路的车程,钱雪选择坐公交回家。没想到她走到小区门口发现赵一航在门口站着。他就那么站着也没玩手机或者听音乐,眼睛一直盯着往来小区的人。他一下就看到了钱雪,向她招着手笑着跑过来,离近后他看清了钱雪的脸,马上变了脸色。
    “钱雪姐,你真的哭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钱雪尴尬,转身避开他的视线说:“既然你还在这里等着,那我去给你取书。”
    她刚要踏进小区大门时赵一航拉住她的包带不让她走:“肯定是出什么事了,是不是你那个男同学欺负你了?”
    两人在小区门口僵持着,过路的人不时向他俩投来好奇的目光。
    钱雪实在拿他没办法,只得和他说:“你先放手,你在这儿站的时间也不短了,不然到我家坐一下吧,我去给你找书,然后告诉你是怎么回事。”
    钱雪在事务所旁边的新合小区租了一个小套间,不到三十平米,一室一厅一卫,五脏俱全,因为在一楼采光不太好还吵闹,所以房租不算很贵,里面被钱雪收拾得井井有条。赵一航局促地坐在客厅沙发上,不一会儿钱雪一手拿着一杯茶,一手拿着会计实务和她当年的笔记本走过来放在赵一航面前,然后靠坐在赵一航对面的沙发椅上慵懒地翘起腿。说是赵一航想问钱雪,其实他俩现在这气氛更像是钱雪要审问赵一航一样,赵一航都不敢抬头直视她。
    钱雪先开口:“我从我同学口中得知有个曾经和我关系的不错的中学同学死了,我悲从中来所以忍不住哭了。”
    “可、可是……”
    赵一航没说完钱雪就开始质问他:“你今天去干什么了,怎么会刚巧路过新合小区?”
    “我去和同学们一起吃饭了,凑巧路过这里。”
    钱雪接着问,“去的是哪家餐厅啊,觉得味道怎么样?”
    赵一航有一些慌乱:“去了一品鱼。”
    “哦一品鱼啊,我在那里吃过味道确实不错。那家店的鱼是哪个菜系的做法你还记得吗?”
    “钱雪姐你问这些做什么呢。菜系之类的我其实不太懂。”
    钱雪一直微笑着注视着他:“鱼非常明显是川菜做法,辣椒很多一眼就看出来了。一航,这种小事你为什么要撒谎呢。”
    赵一航被钱雪连珠炮一样的问题惊得一愣一愣的半晌说不出话,只是拼命摇头。钱雪不等他开口辩解继续说:“我都让你先回去了可你还是在小区门口等着,你就这么急着要我这本会计实务吗?连明天周一都等不到。你在事务所快一个月了,也没见你问我题,我想着你对考试的事应该也没那么上心,怎么今天突然好学了?而且也不对啊,你要是真的今天急着学习怎么会和同学一起吃饭呢。”
    赵一航紧张地攥着拳,把头低到让钱雪看不到表情,也不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
    “所以一航,人撒谎总是容易撒的漏洞百出的。你根本不是同学聚餐偶然路过我家,你就是特意来找我的。至于目的,要么就是想使绊子所以监视我的行踪,要么……”
    钱雪起身一手撑着圆桌,身体微微向前倾,嘴唇凑近赵一航说:“我记得你说过你喜欢成熟漂亮聪明能干的女人,有没有可能在你心里我就是这种人呢?你是不是看上我了,怕我跟老同学夜不归宿,所以故意试探我?”
    赵一航窘迫极了,连连道歉:“对不起钱雪姐,真的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也不是故意要骗你。我确实是特意过来的,可我真的只是担心你,尤其是你说话的时候还有点哭腔,我就更不敢走了,想着等一等你看看你怎么了,万一你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那真是多谢了。”钱雪又靠回到沙发上,玩味地对赵一航说:“你这么关心我还挺让我感动的,多好一男孩子啊,我怎么看怎么喜欢,要是能找到你这样的男朋友就好了,你真的不要考虑考虑我吗?我不是很符合你的理想型吗?还是说你觉得我幼稚长得丑不聪明还不能干?”
    赵一航蹭的一下起身僵硬地道别:“钱雪姐时候不早了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咱们改天再聊。不是,咱们明天见!”他冲向门口把门打开,刚要出去时又折返回来拿起桌子上的书和笔记本冲出去嘭地关上门。
    钱雪拍手大笑,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笑着笑着她又开始哭,她刚刚在餐馆旁边还没哭过瘾呢。
    她倒要看看赵一航明天什么反应,如果他不是她弟弟,刚刚应该是被她吓了一跳吧,要是因为怕领导性骚扰所以不干了蔡总肯定得骂她,想想还是有点遗憾的。不过她也没有很过分吧,赵一航说不定就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了。
    如果赵一航是她弟弟,那感情好,恶心不死他,不管他存的什么心到底想干什么,说不定忍受不了钱雪一直勾引他就放弃计划跑路了呢。
    钱雪脑子里琢磨着下一步该做什么,如果能想办法做个亲子鉴定那才是最稳妥不过了,也就不用她动脑子瞎想了。可是这太难做到了,医院都是走正规流程的,假如是父母和他们未成年的子女做亲子鉴定那比较好办,该办什么手续去办就好了。要是两个成年人做亲子鉴定的话就比较麻烦了,得本人到场去签知情书,还得要两人的身份证户口本之类的证件,所以她根本没办法偷偷采样去做她和赵一航的亲子鉴定。
    去黑机构的话可能就不需要证件和手续了,但是钱雪对这种机构完全不了解,而且万一不准怎么办。就算真的找到靠谱的黑机构,她怎么才能弄到赵一航的头发呢,她还真没看到过他掉头发。真的太难做了。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她又听到用石子砸防盗窗的声音了,声音不是很大但是“当”“当”“当”地惹人心烦,不知道是谁这么讨厌。她都快忘了这种现象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了,有时候甚至凌晨她都能听到砸防盗窗的声音。
    钱雪投诉过物业可是一直没给解决,再这么敲下去她就要报警了。好在她后来用耳塞把耳朵堵住后睡觉质量高了不少,不去管就好了。就是还没睡觉的时候听着这声实在是让人抓狂。
    钱雪这晚又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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